每年春季,是中国留学生申请出国的高峰期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最新统计资料显示,中国是世界上在国外读大学人数最多的国家,留学生占全球留学生总数的14%。而中国留学生的去向,大都集中在美国、英国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和日本。 近10年来,中国自费出国的留学生每年约有2万至3万人左右,其中18岁以下的中小学生就占到一半。
小留学生以出国读私立高中的居多,除了少数进入昂贵的私立住宿学校外,大部分人或选择进入公立高中,或选择进入学费相对便宜的走读私立高中。由于未满18岁,寄宿家庭的家长往往是孩子在海外的监护人。
各国对小留学生监管不一
以澳大利亚堪培拉来说,尽管小留学生有自己的寄宿家庭,但官方监护人不是寄宿家庭的家长本身,而是本地教育局。堪培拉对“海外监护人”的职责是:寄宿家庭管吃管住管监督,也包括带孩子去看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;但是涉及到要去医院做手术的大病,以及需要与移民局、警察局等打交道的重大事务,官方监护人只能是教育局工作人员,他们要负责签字、交涉,会负全责。因此小留学生一旦发生问题,应第一时间联系教育局的监护人,由官方监护人和孩子的中国父母取得联系。
在堪培拉,18岁以下的国际学生是不能私自去悉尼等大城市游玩的。教育局熟知他们管理的每一个孩子每天在哪里,确保随时可以联系得上。19年来,澳大利亚堪培拉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有中国学生出现领事问题的城市。
然而,大多数国家并没有对小留学生有如此细密的管理体制,寄宿家庭的家长往往是孩子在海外的监护人。
美国愿意接待外国留学生的家庭大多是很有爱心的,有的是纯粹喜欢做好事,有的是因为喜欢东方文化,有的是因为领养中国孩子,希望小留学生能帮助领养家庭多了解中国文化。但是也有不尽如人意的。特别是在一些保守的农业地区,那里的美国家庭教育程度低,对其他国家和文化缺乏了解,这样的寄宿家庭往往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,固执己见,常会试图把自认为是好的东西(文化、宗教、价值观等等)强加于他人,而对别人的文化和价值观持批评的态度和偏见。
更差的寄宿家庭是,家庭成员性格怪异、冷漠,对小留学生语言冷暴力;生活上照顾不周,摊派过多的家务劳动;更有甚者是侵占留学生的钱财。
多半与寄宿家庭有过不愉快
大部分出国读高中的小留学生,都是从11年级开始读起。而在高中体系中,11年级是较难的一年,也是充满竞争的一年。初到异国,文化差异、环境不同、听课困难等因素,都会给孩子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。
此时,作为落脚地的寄宿家庭就显得更为重要了。但对这一点,中国家长基本上没有选择主动权,多数情况下也无法亲自了解。指望碰到有爱心的寄宿家庭,从而让孩子在国外的生活顺风顺水,基本上是件碰运气的事。
当然,寄宿家庭是否具有持久、不变的爱心,对小留学生的异国生活影响是巨大的。这些孩子远离父母,比如没有中餐,没有适当的关心,孩子会感到连饮食这项最基本的要求都难以得到满足。所以小留学生的父母如果有可能,帮助孩子选择华裔的寄宿家庭是比较理想的。
从实际表现看,一些国内来的孩子与他们的寄宿家庭相处如家人:有的寄宿家庭每周专门带孩子去吃中餐;有的寄宿家长到学校与老师认真讨论孩子的学习和升学问题;有的还把曾经在自己家寄宿过、如今已经上了大学的留学生邀请回来过圣诞节。
但是,也有的孩子在寄宿家庭里吃不饱饭,常常饿肚子;有的跟寄宿家庭的子女有摩擦冲突,而家长偏袒自己的孩子,小留学生只好忍气吞声。甚至还有的寄宿家庭,以监护为名强迫小留学生把钱存入他们指定的银行账户,并不归还。一些小留学生表示,他们多半与寄宿家庭有过不愉快的经历。
留学专家表示,问题的关键在于家长有很多期望值和认知上的差异。特别是交换学生,即使交了费用的,中国家长也要理解这和花钱租房子是不一样的,寄宿家庭的主人是孩子在国外的合法监护人,所以他们需要了解孩子的生活学习,就是说,人家要承担一部分家长的责任,这种情况下,小留学生如果总是独来独往,埋头苦读,忽视与寄宿家庭成员的交流,就会引发不满和矛盾。
另外,在国内,高中生的生活重心就是学习,家务事家长大包大揽,娱乐社交统统让步。但是在许多国家,家长认为每个家庭成员,即使很小的孩子,都要承担家务;全家出动的社交和娱乐更是家庭成员沟通感情不可或缺的活动。同时他们认为每天的生活内容只有学习是一种不正常,甚至是自私的。
家长要对孩子言行保持敏感度
小留学生中有不少人很优秀,其中不乏顶尖者。如留学澳洲的河南学生张征,在维多利亚州中学会考中得第一,受到澳大利亚总理的接见;昆士兰科技大学的一名广东女孩32门课中,27门“优秀(HD)”,5门“优良(D)”,因而获得校长荣誉奖章。
但是,从中国小留学生的总体表现看,负面效果大于正面效果。一些媒体不断披露,“中国已经成为盛产留学垃圾的最令人头痛的国家”,一些留学生比富、斗阔、凶杀、卖淫、勒索、吸毒、通过打黑工而成为非法移民等等。16岁出国的少年王某,在英国留学期间,几乎没有学到任何知识,整天沉溺于网络游戏,耗费了3年的青春和父母50万元的积蓄,最终一事无成,悄然回国。由于无颜面对父母,他没有回家,而是在一家宾馆当服务员,回国3个月后才被父母找到。17岁的小留学生苏某因逃学过多,被取消学籍。哭哭啼啼地离开悉尼机场的时候,记者问为何哭,他说:“我恨爸爸,他给了我太多的钱。”“多少?”“大约20万澳元。”这相当于一个澳洲中产阶级全家五六年的开支。
这就要求,家长要对孩子的言行保持敏感度。每个孩子在留学之初,肯定都有自己的理想,但理想与现实的距离随着时间延续和失落感堆积逐步拉大。
“隔三差五向家里要钱”,这是小留学生变质的信号。一些小留学生由于考试不过关,就要为补考、重修再支付额外学费,所以他会让家里多寄钱。另一些孩子,因对学习没兴趣,平时不在学校上课,而是热衷打游戏机、到处乱逛或交异性朋友,这样也会额外支出更多费用,家长必须对此保持高度敏感。
留学不是孩子的避风港,而是一次赤裸裸的、残酷的人生考验。曾有个小留学生在入学的第一个学期,因状态松懈,结果学期结束时有一门课没通过。当时他不知道一门课程不过关,会引发多米诺效应。在第二个学期,必须重修这门课,而在计算考试成绩时,第一学期的分数仍旧要按比例计入,也就是说不及格的记录不会销掉,这个学生想要通过这门课程,必须付出加倍努力。这样的循环法则,意味着留学生需要对自己的每一次考试负责。
国外的社会环境、文化差异以及学校的教育方式、方法与时间安排,都要求出国留学的孩子有很好的心理素质,有较好的自学能力,有较强的自控与自理能力以及较高的辨别判断能力等,而要求一个个小留学生都具备这些素质,着实有点困难。想超越成长,必然遭到成长异化的责难。因此,家长送低龄孩子出国留学,应慎之又慎。